“拥锂为王”的魔幻与疯狂,国轩高科2022年业绩翻倍增长
过去一年,碳酸锂价格跳涨带给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切肤之痛,恍如昨日。
别看锂价贵得离谱,“有的电池厂商为了区区100吨碳酸锂,也要开车16小时跑1600公里,”国轩高科中国业务总裁王启岁半开玩笑的一句话,道出了2022年“拥锂为王”的魔幻与疯狂。
毕竟,市场竞争如此激烈,不抢矿造电池,等于把市场份额拱手让人。
2022年,锂价一步步向60万/吨抬升,就是受新能源汽车终端市场需求猛增的影响,导致上游碳酸锂产能告急,动力电池利润也因此被掌握定价权的矿商挤占。
据测算,碳酸锂价格每吨上涨10万元,电池成本就会增加10%。但即便如此,2022年电池厂商宁德时代、亿纬锂能、中创新航等动力电池企业的业绩还是在翻倍增长。
身为“动力电池第一股”的国轩高科,4月28日发布了2022年年报和2023年一季报。
年报日当天,恰逢合肥总部召开第三届职工运动会。每年这一天,李缜都会从董事长变为领跑员。但在动力电池赛道上,最早进军这一领域的国轩高科,已经被后来者宁德时代全面赶超。
2022年,国轩高科总产能突破了100GWh,装机量同比增长66.2%至13.33GWh,位列全球第八、国内第四。
与电池厂商各种翻倍增长的经营指标类似,国轩高科的业绩涨势表面看上去同样喜人,但若仔细翻阅财报,便能发现其中暗藏端倪。
按照辈分,2006年公司成立、2015年登陆A股市场的国轩高科,算是宁德时代出道时,电池领域的“大哥”,但如今二者的营收和市值上已拉开14倍和20倍的差距。
那么,国轩高科究竟为什么被反超,自身存在哪些风险?在动力电池市场激烈角逐的当下,手里握有哪几张牌?国轩高科翻盘的概率能有多大?
“钞能力”严重透支
在商业战场上,技术路线的押注,可能会决定企业之后几十年的命运。尤其是在这个技术迭代速度超越过去十年之和的时代。
在动力电池领域,国轩高科与宁德时代正在叙述着故事牟煌呦颉�
根据年报,2022年国轩高科营收达230.52亿元,同比增长122.59%。相比之下,宁德时代的营收为3285.94亿元,同比增长152.07%。
结合调研机构SNEResearch的数据统计,国轩高科2.7%的市占率,还不及宁德37%的零头。显然,二者的竞争力早已不在一个段位上。
即便国轩高科是除宁德时代之外,客户数量最多的动力电池企业,但截至2021年,国轩高科前三大客户分别是上汽通用五菱、江淮汽车、奇瑞汽车;
而宁德时代的前三大客户则是特斯拉、吉利和蔚来。谁能更容易地进入优质客户的供应体系中,不言自明。
2016年,以140亿元财富上榜《2016年胡润富豪榜》第195位,同时居于安徽富豪榜首位的李缜,或许怎么也不会料想到,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宁德时代,竟借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大势,一跃成为万亿市值的电池霸主。
这一年,国家四部委联合印发《关于调整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财政补贴政策的通知》,提出以动力电池为补贴核心,电池容量、能量密度等为综合考量指标。
在这种政策刺激下,能量密度更高的三元电池占尽优势,靠磷酸铁锂起家的国轩高科仍然押注这一电池技术。
主攻三元锂的宁德时代赢得了错位竞争的机遇,行业格局也自此改变。
仅一年时间,其三元锂电池装机量就从2016年的25%增至2017年的70%,销量同比增长60%。相反,磷酸铁锂电池的市场份额不断被压缩,国轩高科的销量只同比增长了21%。
而且这21%的增量,是国轩高科牺牲营收和利润空间换来的。
为了广开销路,维持营收正向增长,国轩高科一直在低端乘用车和商用车市场徘徊,这样的客户结构导致的结果就是——客户量是上来了,但是产品溢价却下去了。
比如2017年,国轩高科的电池销量同比虽有增长,但营收却下降了0.3%。2018年,公司业绩下滑,当年营收51.27亿元,仅同比增长5.97%;2019年,营收更是同比下降了3%。
毛利方面,2016年国轩高科巅峰时期的毛利率曾高达46.93%,优于宁德时代的43.7%。到了2018年,国轩高科毛利率下降至29.19%,并被宁德时代超越近7个百分点。
即便在2022年受锂价波动影响,电池企业的利润空间被矿商挤压,宁德时代的毛利率仍然比国轩高科17.8%高2.5个百分点。
更重要的在于,由于客户订单长期以A级以下的车型,特别是小型EV汽车为主,导致国轩高科产品缺乏头部客户的背书,进而形成了恶性循环。
虽然国轩高科引入了吉利、长安、长城、奇瑞、零跑、威马等22家传统车企和造车新势力客户,但财报显示,国轩高科的应收账款和坏账数额惊人。
2022年,国轩高科应收账款期末余额总计102.15亿元,有15.74亿元被记为无法收回的坏账。其中,按单项计提坏账罗列了国轩高科目前的主要客户,共计4亿元账款无法收回。
而此前三年,国轩高科应收账款期末余额分别为63.28亿、76.23亿和80.97亿,分别占当期营业收入的127.6%、113.4%和78.2%,金额和占比之高在行业罕见。
2022年,这一数字缩窄为44.3%。但对比宁德17.6%的应收营收比,仍然非常高。
实际上,应收账款多、回款难几乎是所有动力电池企业都面临的难题。
电池企业要等到主机厂拿到新能源汽车补贴后才能拿到回款。
虽然从今年起补贴正式成为历史,但也是因为新能源退补的关系,今年一季度终端消费需求被抑制,不少新能源车企正面临生存压力,以及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最后,关于国轩高科的真实利润情况,同样是不能忽视的问题。通过查阅国轩高科的近年财报发现,这样一家在全球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企业,始终未打破“增收不增利”的魔咒。
2022年,国轩高科营业利润达1.99亿元,同比上升408.87%;归母净利润3.12亿元,同比增长206.15%。
乍一看业绩增速比起宁德时代也不落下风,但如果扣除当期非经常性损益就会发现,国轩高科的主营业务实际处于亏损状态。
根据财报,2022年国轩高科非经常性损益达8.26亿元。也就是说,公司主营业务全年亏损了5.15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在当期非经常性损益明细表中,有9.21亿元的政府补助资金被计入其中。
实际上,国轩高科过去几年一直靠合肥政府真金白银的扶持。2020年和2021年,公司归母净利润为1.50亿元和1.02亿元,政府补助金额达3.9亿元和5.6亿元,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亏损2.36亿和3.42亿。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引入外援,国轩高科很难扭亏为盈。
既然赚钱能力不佳,国轩高科的自然需要向资本市场证明:其业务增长未来能有多大的想象空间,这个想象来自哪里?
磷酸铁锂为什么又行了?
李缜48岁那年,成立6年的国轩高科依靠与江淮的合作,成功登上了国内动力锂电池产值榜首。彼时,全球电动汽车销量仅有12万辆,成立不满一年的宁德时代还是水下项目。国轩高科引以为傲的磷酸铁锂技术,已经为公司带来了实打实的订单。
而国轩高科和宁德时代的PK,本质上是磷酸铁锂和三元锂的技术路线之争。从早期的新能源汽车发展来看,能量密度更高的三元锂电池,在解决用户续航焦虑问题上,确实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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