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1章:抗源石发生器被发明，但凯尔希的矿石病恶化导致无法被治愈；可她决定隐瞒这个情况，不听博士的劝告，还是和往常一样高强度工作，最后体力不支倒下。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2章:凯尔希在病房修养，并伪造了体检报告来隐瞒自己病重的事实，等到好了之后再度重返岗位；但是有疯狂的科学家疯狂的放出了完全激活的源石，妄想突破天空，但只是让这个世界陷入一片混乱。

3章:罗德岛当前的物资不足以支撑度过整个结晶时代，而石棺的能量输出端口损坏，需要收集能源；岛上的重度感染者不够，缺乏研究样本，博士以此构想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这是第四篇，也是最后一篇，比预想的多了一篇，不过挺好，写完了。

④重生

1

执行任务，是干员们的职责。上了岛，就要做好随时出任务的觉悟，甚至做好牺牲的准备。

不过，由于当前已经好久没有出过任务了，因此等到终端上传来有任务的提示音时，预备干员们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起终端查看。

刚起床就发任务？”

终端此刻，却不假的显示着干员们应该做的事。

预备干员们看见任务的第一句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把心静下来看指挥官给他们在危急时刻下发的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请确保完全不向无关人员透露此次任务。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任务代号：“除危”行动。

“目的·解决岛上的能源问题。

“行动人员：[valiant][hawk][·······]共30人

“任务过程：共30人出岛收集天灾过后的源石晶簇，由于岛上采购部门的疏忽，岛上目前没有足以支撑过之后几轮特大天灾的能源；而天灾过后地表留下巨量的源石晶簇，则检拾回后经过处理，可以为发电站作为能源而使用。30名干员由于外界天气极其恶劣，需穿戴保温型抗源石防护服手动捡起晶簇并置于一个特制的口袋后，倾倒进右舷侧的进料口里，才能算完成能源收集。请注意：每个干员需要收集三袋晶簇，即可算完成任务回舰。

“注意事项：有出现任何的身体不适，在完成当前一袋的收集后请立即回舰，并持续佩戴抗源石发生器。防护服内的抗源石发生器在外出期间将会持续处于工作状态。

“个别问题回答：

“Q：会不会晶簇数量不够干预们拾取？”

“A：不怕不够捡，就怕捡不够。

“Q：外界情况究竟如何？

“A：八级大狂风。建议在母舰背风处拾取。若由于被强风吹倒而导致抗源石发生器损坏或密封的抗源石服损坏，后果自负。”

预备干员们以不同的姿势放松着眼睛：按揉太阳穴，按压着自己迷糊的眼球，挤一挤自己已有些许痛觉的睛明穴。

“Q:什么时候开始执行任务？

“A:自任务发布的48小时后。”

2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发布任务的时候脑子因为熬夜抽风了？”

凯尔希一进门，毫无预兆地骂了一句博士。——其实也不能算毫无预兆博士从昨天晚上任务一发布起，就一直忐忑不安地等着凯尔希迟早要来的责问。不过好在他算好了，只需说服凯尔希就行，因此他认为并非大事。

“我可好的很，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解决方式吗？我不过是替你发了个任务罢了。”

“我可不会视生命如草芥。听着，这次任务非常清楚地已经无法撤回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补救方案？”

“更换干员或增删人员、设备。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说迎着凯尔希冷中含怒的眼色，面罩下的博士却并没有什么惧色。他甚至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此刻右侧的嘴角有所上扬。

凯尔希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脑中一片混乱。她想对博士说他完全做错了，但再一仔细想想这确实是当下的最佳方案，乃至自己都有那么几个时刻对这个想法抱有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但几乎是刻在DNA里的人本诺言立刻钳断了这些无谓的思绪。现在博士不过是做了她可能想做的事而已，但那曾经阻上了她自己的那个东西，漂浮在她脑中的东西，此刻竟然还想要阻止博士。

她想扣飞博士的面罩，拉下博士的兜帽，给他来一巴掌。

她照做了，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旋即自己也后悔了。

男人顺着她的动作行事，往被抽的方向挪移了几厘米。

“你的手没事吧？重病在身，就不要发这么大脾气。”男人仿佛刚才那一下没有打到自己一样，不顾微肿的右脸，捧起凯尔希此刻有些发僵的右手仔细查看。

凯尔希不知道此刻要做什么。诧异于博士突如其来的关心之余，更加懊恼的抽回被博士拉着的手，甩了甩。

“你是不是有病？自己被打了脸还来关心我的手？这简直是大地上不可思议的奇闻。”

“你我都有病。没错，这可是心病，可难治了，比矿石病难治多了。请回吧，凯尔希。难得这一次，也许是你生病了的缘故，你没能改变你我的想法中的任意一个。”

凯尔希叹了一口气。

“我只能说，这与谋杀无异。”

门被轻轻地带上。博士的回光没有移动，仍旧死死地紧盯着门口。

“凯尔希，大概要下辈子，你才能明白我有什么心病吧。”

3

“我感觉这个任务好是危险。”

“别想多了。之前的任务哪次不是高危行动？你是不是已经把你那重伤的下铺老哥给忘了？”

食堂的小角落，两个干员正在吃午饭，一边小声讨论自己即将出行的任务。他们两个人周围没有什么人，只有对方与自己口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遮掩着静处无声的恐惧。

虽说是预备干员，其实“预备”二字只是对于入职时间长与短而言的。并非说干员能力不够，只是资历不够。所以就有虽是预备干员，但并非总是充当预备力量的现象。

“那是飞来横祸。谁知道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源石弹片飞进他的小腿里？这好端端的我们小队就少了冲锋手，真的是离谱到家了。”

“要不是连正常的队形都没打开，估计当肉盾的你是要第一个遭殃。撤退时负重最重还能跑在第一个，是怎么取上Valiant的代号的。”

“半斤八两。你那十几箭一个敌人也没射中，也不知怎么叫hawk的。”

“得了，别吵了，”hawk白知理亏，摆一摆手，算是讲“既往不咎”。“我想这次行动也许是有些不同：很难想象为什么补充能源的任务会变成紧急任务，还需要这么多人去捡？也不能想象完全不用源石机械的效率。”

valiant耸耸肩，算是说“不知道”。“你瞧博士的说明这么不清不楚的，‘八级大狂风’？到底是多大的风？我对气象学一窍不通。”

“应该倒着念。”hawk的嘴角微微上扬。

“滚蛋，别在这里打诨啊喂。”

4

“医学的进步，往往建立在打破伦理的实验上。”

凯尔希低头沉思。

“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没有实验的数据，现象，比对，也就没有医学的理论以及发展。

“但这一切有个前提。如果志愿者／病例的牺牲是本来就会发生的，比如在接手治疗之时，病人早就病入膏肓，那么其牺牲在医生的心头并没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一些错误药物的注射没有办法，迟早有一天会发生的。

“可是当下的情况似乎完全的不一样。我将看着30个真心的投奔了我们公司的干员在博士的干预下活生生的化为医疗部的各种数据。如果告诉他们，或者在什么时候得知了真相，我想他们的精神状况绝对的令人担扰。

“很像电车难题啊。实际上只要一个人携带3到4台收集设备，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呢。但这个人暴露在高源石环境下的时间，恐怕难以想象。”

“让谁去都不合理，都不公平呵。”

凯尔希打开了任务栏。终端在她的手里滑动了一下，掉在了桌上——她的手心都是冷汗。

“这个难题难以解决的原因，在于：别人的生死不应该由我来控制。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三十个人，生命是无价的，数量无法做为标准。”

凯尔希叹了一口气，把终端屏幕翻正。她第一次觉得，办公室空旷得瘆人。

“我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这样就没有矛盾点了。”

凯尔希在心里对自己笑笑。

任务开始的前几个小时，她决定代替那30个人。这个决定对于她个体本身来讲，也许是最为不利的；但也许只有这样，这座生命的方舟才能活下去：她没有忘记自己也是罗德岛的一名干员。

虽然最近各种研究都各有破，但凯尔希仍然有一个无法解释的疑问。她很早之前就把它记在了一个笔记本上；随后，不久前，还把自己的体检报告夹了进去。

如果这个疑问解决不了，那么泰拉的科技永远如透过一张纸偷窥秘密，永远不得其详。

虽然让研究暂停个十几年好像不太好，但考虑到当前科技与患者的寿命问题，这些个年头甚至研究不出个什么，很可能。本来能源也不是什么应该考虑的问题，谁知道切城石棺当时抢救之时只留下了休眠功能，供能接口永远的被留在了切城总供能干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运上岛的石棺却不能供能，凯尔希差点把领队的精英干员赶出岛。

有一个问题被无限搁置，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暂时解决，只能这样才能让代价最小。

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无聊吧。谁知道这艘方舟会发生什么呢。

5

博士紧紧地盯着终端的屏幕，带着血丝的眼白微微反射屏幕上的光芒，虽然他已经许久没睡了，这一场计划可以说是他最后休眠前的一个计划，他当然希望能完整的结束，当然，不是正常的结束，最好全员都重度感染。

他最后一遍审视自己的计划，并感到与发布它时同等的满意。

虽然明白自己发布的任务不会有人反对，为了以防听见改变他想法的声音，他屏蔽了终端所有的消息并且不见任何预备干员。在这个纪元的最后这些日子，他就打算这么走完。

外面有人敲门，助理看过以后说是valiont与hawk两位预备干员。

博士心一沉。这两位是他点名去执行任务中的两个，如果一切正常的话，现在应该在临时增设的过渡闸里换衣服。难不成有什么异常情况？

博士把门一开，张口就问：“为什么还不去执行任务？”

两人有些着急。“我们也想去执行任务，可是楼下还有28个弟兄们和我们俩一样，任务栏是空白的。“hawk说完递上自己的终端。

“我们连过渡闸都进不去。原先的任务赋予了我们这些权限，但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故障，或是别的原因，任务消失了？”valiant补充。

博士操作了几下，在确认系统无故障以及hawk的任务栏确实为空之后，打开了自己的终端。

“任务情况：执行中。

“执行八员：[Kal'tsit][采集器]*3。

“可见人员：权限8.”

可悲的是，在凯尔希更改任务的时候，博士关闭了消息提醒，乃至毫不知情；在凯尔希从另一个过渡闸离开之时，预备干员们还挤在出任务的过渡闸前。那最后的可见权限8,是她留下的最后一抹慈悲。

博士一脸不可置信，弄得两个干员面面相觑。

“任务与你们已经无关了。安静的列队回去，不准打扰其他人。”

等到两人迅速离开后，博士戴上面罩，披上两件大衣，带好保温的手套，穿上最厚实的鞋裤袜，向凯尔希离开的过渡闸奔去，连抗源石服都不穿就向外面的世界跑去。

6

展开以后体型庞大的机器一刻不停的工作，将一块块晶簇送入输送口中。

这里是背风的一侧。虽然无可避免的会漏进一些风来，但比起向风侧，那简直是天堂。

博士感觉自己的肺在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剜伤；很疼，但是他自已清楚只是活性源石在刺激他的神经罢了；等到适应后，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博士十分痛心。本来所有的“人”都应当是这样的。

他四处转悠，并未发现她的身影。

“博士？”

男人转身，面对着凯尔希。除了一个呼吸面罩与如盾牌一般的抗源石发生器，她什么防护措施都没做；除了一件大衣，什么保温措施都没做。

博士下意识的想去整理她一头凌乱、沾满白霜的头发，或是脱下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可他没有这么做。男人明白，此刻的她并不想他为她做任何事。

“凯尔希。”博士轻轻的从嘴里呼出这个词。“少做蠢事。快回岛。”

“这句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一段沉默。机器的隆隆声湮没在呼啸的风中。

“我已料到会这样，”凯尔希开口了，”不论你如何来，怀着怎么样的目的，拘着什么心情，想要用什么口吻与我说话，自我走出这扇门后，一切都为时已晚。但你还是会下来的。”

“不……我下来只是为了请求你的原谅。我自以为是的做了一件蠢事。我……”

“现在才讲这些？还是要一套说辞让我回去？博士，你自己清楚，打翻的水桶，没有你法让里面的永一滴不漏的回到桶里去。唯一能补救的办法，就是把地拖干净。”

凯尔希撩了撩自己的碎发，朝不远处的罗德岛比了个势。

“请回吧。抗源石通讯回路会激活，你可能还能听我这一世说两句。”

7

博士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岛的。他似乎挣孔了一下，随后自己也不知怎的想要把凯尔希抱回去；他当然做不到；不知何时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助理并不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过在与不在都一样，这一早上博士可不希望身边还有个谁。

终端响了。博士出门前甚至特意的开了消息提醒，他不再错过什么了。不出意外的话是凯尔希打来的通讯。

“抗源石通讯回路已激活。”PRTS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咝咝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外面的风声以及空气中的结晶颗粒无疑会影响些许的通讯，但正常的话语应该仍能听清。

“这里是凯尔希，博士，收到请回答。”

博士仍然紧盯着屏幕，足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想来还是我甚是无能，没能带她回来。这一别，不知多久后才能重逢。“博士仍在自言自语。

“什么？”

“没什么，凯尔希，能听的到你说话。”

“现在这副场景，只有我能看见了……源石穿过天穹，捕获双月，晶族如孢子散入宇宙，接触并同化生灵与死物。天地之间唯余源石；泰拉之外，就正在发生这些事情。你们在国家间秩序已经崩坏的——或者说接近崩坏的时候，仍不要忘记这些事，为大地上的人们去做些什么。这艘方舟，就是你们的后盾。”

录音机早已开启。

“凯尔希……”

“……你要记住，过往的经验都已经没有了借鉴的价值。是的，现在我们已经来到了另一个时代——叫它后结晶时代就不错。你必须要去学习；不会费劲地掌握你从前探索出的知识。但一切问题的解答并不基于知识储备，而是创新与想象，运用你曾经灵活的头脑。而因此有时候需要忘掉我给你的一些建议，你自己的想法反而更重要。

“凯尔希……”博士一直在反复默念她的名。

“最后，你是知晓“死亡”在我身上的运作规律的。不必担心我受到的伤害。比起我，你更应当时刻注意自己的状态，石棺治疗不了极度压抑的疲劳带来的创伤……不要忘记你是人类的希望。

“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我会听，在我走之前。”

“凯尔希。”

“嗯？”

好几秒的沉默，只有咝咝的声音越来越响。

“我……

“回路已中断。”PRTS冷冰水的声音再次响起。

博士愣住了。很短的一句话也突兀的断在第一个字。

他关掉了录音机。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声疑问，已是这个凯尔希留给这片大地最后的声音。

－滴泪，终于从博士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凯尔希啊，再见你时是何时呢……”

他发现自己没法抑制自己的泪水，便放任它流淌，在脸上形成交错复杂的溪流；鼻子上也开始有些抽咽。

“凯尔希，你真的不会痛吗？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为什么要放弃活下去……为什么……大地连最后的话都不让我讲完……”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啊……”

呜咽变成了失声痛哭。

8

“嗯？”

凯尔希喘着粗气，躺在雪地上。她的全身到处都是生长着的结晶。

突然改变的风向大幅度干扰了通讯，也大大加快了她急性病情的发展过程。

“我……”“回路已中断。”

终端的外壳也逐渐被侵蚀殆尽，变成源石结晶，不断地向上生长。博士的话语也就此被折断。

“我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源石潮很快就会把我分解。我的痛苦也将在这里暂告一个段落。

“我忘记了告诉博士我最后的话在哪里。不过他会找到的。

“现在，让一切都结束吧。”

凯尔希的身影如风一般，消散在空中。她的思绪，回到了她重生之地。

9

博士已经躺进了石棺。这几天的事情闹的他身心俱疲。他明白了，自己需要休息了。

凯尔希开始重生后，他去了一趟她的办公室。摆得整整齐齐的书架上，只有一本笔记本突兀的突出来。博士缓缓地打开它，有个东西夹着书中的一页纸。笔记本的那页打开却只有一句话：

“生命是无价的。但年迈与腐朽之物，终究敌不过新生。”

书签，则是她真正的体检报告。

希望有一天，阿来娅会把它公布吧。

“阿米娅，算我求你，不要在石榨里消除我的记忆。”

阿米娅点点头，帮他关上了石棺的盖。

10

“Ama-10,距离你上次意识上载已经历1874天11时45分14秒。

“现在是合适重生的时候，请选择一个身躯。”

意识选择了一个人类的身躯。除了猫耳与猫尾以外，其他的与原来如出一辙。

“我叫Kal'tsit,主业是医生。”

意识并未选择一个新名字。

“我想保留我原先全部的装扮与能力。”

意识完完全全地变回了凯尔希。

女人从地下走出，环视着周围。

这里离罗德岛的位置好远，但她并不迷茫。

“Mon4tr.”

更大的源石蝎子拔地而起。

“我来找你了，博士。

凯尔希，重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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